黎明

本文又名《中原中也教你开车（？）》和《有异能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CP：主森中双箭头，有太→中单箭头，以及红中亲情向

*灵感来源于蠢作者的亲身经历，所以千万不要学中也！不要在刹车的时候转弯！千万不要！不管结局是翻车导致人被压住起不来或者人直接从车上摔飞出去都是非常危险的！以及，上过高速的都懂，出现紧急情况时宁可撞上去也不要动方向盘。

*这篇文有点长，总字数约1w3

　　

【红中の场合】

　　中原中也喜欢车是港口黑手党里可以说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他的收藏从机车到跑车，从普通款到限量款，应有尽有。不过，知道中原中也开车的坏习惯的人则少之又少，只有那些和他关系极其亲密或是上过他车的人才知道这一点。

　　第一个发现中原中也坏习惯的人是尾崎红叶，作为中原中也的教导者，她在中原中也兴奋地骑着第一辆机车过来时就发现了这一点。

　　当时天正稀稀疏疏下着毛毛细雨，风一吹，细雨就顺着风力略过伞沿挥洒到人的脸上，尾崎红叶踩着高跟鞋站在地面有些湿滑的街边，红色的伞被她压低以便能够遮住大半张脸。她的身后是穿着黑西装的直属部下们，这些粗鲁的男人们都不怎么在意这点连视野都不会遮挡的细雨，于是整个小队只有她一人撑着伞。

　　“差不多到时间了呢。”尾崎红叶看了眼手机，她还在等着那个孩子，他一向是准时又懂事的，哪怕今天被什么新奇的东西稍微耽搁了一下也不会迟到的。

　　机车的轰鸣声渐渐逼近，她讶异地抬高伞沿，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她等待的人果然没有迟到，只不过出现的方式和她预想中的不大一样。

　　还未满十六岁的中原中也神采飞扬地骑着一辆玫红色的机车冲了过来，在即将冲过头时，他猛地一扭车头，急刹车的声音刺入尾崎红叶的耳膜。车头连带着车身往旁边倾斜，下一秒，红黑色的异能快速包围住机车，机车摆正，稳稳地停在了尾崎红叶的面前。车上那个带着帽子的少年兴高采烈地放下了腿，他脚尖点地，炫耀似的冲着红叶喊：“大姐头！你看！这是我今天刚买的机车，好看吧！”

　　尾崎红叶不动声色地低下目光看了一眼自己和服下摆，她金红色的裙摆上出现了一片被积水溅上的污渍。

　　“车子的颜色很鲜艳、很漂亮，中也你的眼光很不错。不过……”她轻轻勾起嘴角，露出如往常一般的温柔笑容，“你最好买一件红色系或者黑色系的衣服搭配一下，暗绿色的皮外套和这辆车不搭哦。”

　　少年睁着那双如晴空一般的蓝眼睛，恍然道：“这样的吗？那我过几天有空了就去买新衣服。”

　　尾崎红叶含笑点头，不动声色地收起雨伞挡在身前，将那篇污渍遮住。

　　“附近有个商城，里面有些店铺不错，等一下任务完成后我带你去逛逛，刚好我也要买些衣服。”先重新买件和服再带中也去买衣服吧，有她把关，这个孩子应该就不会买上一堆奇奇怪怪的衣服回去了。

　　少年兴奋地点了点头，扬起灿烂的笑容说：“好啊，多谢啦，大姐头！等下你要买什么我都帮你提！”

　　尾崎红叶掩嘴轻笑：“这可是你说的，之后可要好好陪我逛逛，现在人也到齐了，做任务去吧。”

　　在进入目的地前，她看了一眼崭新的机车，提了一句：“中也，下雨天路面滑，开车要小心摔跤哦。”

　　少年走在她身边大大咧咧地说着：“嗯？安心吧大姐头，我可是重力使中原中也啊，怎么可能会在因为在雨天开车而摔跤。”

　　因为已经进入了任务地点，她只好无奈地略过这个话题开始指挥作战。

　　

【太中の场合】

　　第二个发现中原中也开车坏习惯的是太宰治，还未被称为“双黑”的两个少年当然是不可能会有专车和个人司机，所以在特殊探查任务结束后，中原中也搭着太宰治回去也不是不能理解。

　　横滨的海风呼啦呼啦地打在脸上和身上，让人感受到了刺骨的凉意，太宰治坐在机车座位的最后方，手举着外套放在身前，和中原中也隔了两三个拳头的距离。此时还是短发的少年单手开着机车，另一只手扶住帽子。

　　因为中原中也一路飙着车将跟随他们的部队远远甩在了身后，所以弯弯曲曲的山路上只有这机车的轰鸣声。太宰治打了个哈欠，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一边想着横滨真的是各种意义上的起风了，一边拖长着声音喊着：“Chu——ya——我——”风声把他的话语吹散，传到中也的耳边时已几不可闻。

　　“啊？你说什么？”中原中也头也不回地问着。

　　太宰治咂舌，往前凑了凑，恶作剧一般地冲着那小巧圆润的耳朵大喊：“Chu——ya——我冷！”他理直气壮地喊着，浑然不管就是因为他把外套脱了下来只穿一件白衬衫才导致自己被风一吹就觉得冷。

　　中原中也被这句大喊震得眼皮一跳，侧脸吼道：“说话声音小一点啊混蛋太宰！耳朵都要聋了！”

　　“什么啊！明明是中也你自己听不到我才大声说话的。”太宰治深得恶人先告状的真传。

　　“啧。”中原中也把帽子压好，确定松手也不会飞开以后，双手握着手把故意加大油门至最高档嘲笑道：“活该你冷！”

　　太宰治被突如其来的加速弄得一个后仰，不得不离身前的少年又远了一点，围绕在身边的风更大了，冻得他一个激灵。少年空无一物的鸢色眼眸里亮起一点星光，他完全把上车之前“我才不要和中也靠在一起”、“一定要用外套把我和中也隔开”之类的想法抛到了脑后，一心只想着必须要好好教训一下这个竟然敢反过来对自己恶作剧的搭档。

　　他懒洋洋地往前一趴，整个人都伏在了中原中也的身上，这下子他的上半身就被挡得严严实实了，只有脸庞和腿还在被风“呼啦呼啦”地扇着。他的搭档像个小火炉，暖洋洋的，仅仅是靠着就能让人舒服得眯起眼睛，几乎要像小猫咪一样打起呼噜来。

　　为什么之前从来没有发现中也的身体那么让人觉得舒服呢？太宰治有些纳闷，塌下脸听着搭档咋咋呼呼地声音，然后他给这件事下了一个定论：觉得中也舒服果然是因为太冷而导致的错觉。

　　“你这个家伙别贴着我啊！”中原中也扭了扭肩膀，大喊：“你都不觉得恶心吗！”话音刚落，他就发现趴在他身上的坏心眼搭档像是变成了无脊椎动物一样完全黏在了他的身上。

　　“虽然很恶心，不过中也的话，一定也和我感觉一样吧。”太宰治故意拿出有些小奶音的撒娇腔调说着自我感动的话：“我可是做了好大的牺牲啊，这都是中也你的错！”

　　“呕……”中原中也做了个干呕的动作，感觉浑身都是鸡皮疙瘩，不对劲，超级不对劲，这个家伙绝对又是在打什么坏主意！想到这里，少年定了定神，说道：“行了行了，你成功地恶心到我了，所以快点起来！”

　　“……不要。”太宰治将脸也埋到了中原中也的背上，憋闷地说着：“风太大了，冷。”

　　“哈？！”如果不是还在开着机车，中原中也简直想抓着对方暴揍一顿——前提是他能揍得到，这种为了恶心别人而不顾自己也会犯恶心的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果然只有太宰治才做得出来，他因为太宰假意示弱而升起的减速念头瞬间打消，迅速吼道：“你果然是混蛋！青花鱼混蛋！快点给我滚下来，我不搭你了，自己游回港黑吧！”

　　“啊~啊~风好大，我好像听到了狗狗在叫，不，蛞蝓怎么会说话呢！太令人惊讶了，这绝对是可以放到纪录片里面的绝佳新闻啊！”太宰治唯独面对中原中也才会被一被刺激就忍不住挑衅似的回嘴，他挪动着脑袋，将头搭在中也肩膀上，拉长着声音在对方耳边碎碎念：“这种天气，就和Chu~ya一样讨厌。我要是自杀的话，一定不要选这种天气，绝对要选择阳光明媚的时候一个人清爽地自杀。”

　　“你他妈是冻得脑子进了风还是入了水？怎么突然又开始说想自杀？”中原中也翻了个白眼吐槽：“我还以为你已经打消了那个念头了。”

　　太宰治闻言愣了一下，忍不住开始回想自己有多久没有尝试自杀了，上一次尝试自杀好像是……在森先生那里试图喝下降压药和升压药的混合物。他砸了砸舌，差点想要伸出手挨个掰手指头数一下到底有多少天。其实仔细算来，的确是有好几个月了，自从他加入港口黑手党后，每天被黑暗围绕着活蹦乱跳地直面各类死亡，平时不是忙着让别人去死就是在试图气死别人的路上。

　　这样活着……真的有意义吗？太宰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有些迷茫。他的骤然安静引来了中原中也的注意，少年粗鲁的问话里带着隐晦的关心：“太宰？喂！太宰，你终于被冻傻了吗？”

　　“才没有！”太宰治反驳，他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橘红色柔软发丝，有点像太阳，不，是像夕阳的颜色，那是能够在港口看到的夕阳坠入海平线的颜色，有些昏暗的蓝天被泼上橘红色的染料，夕阳和海面形成一种扭曲的景色，不是纯粹的蓝，也不是纯粹的红，在太宰治的眼里，这种扭曲反而是种特异的美景。黑发少年忍不住放轻声音咕哝：“这种天气，其实好像还是可以自杀的？”

　　“啊？”中原中也没听清，他抬了抬脑袋往后凑，问：“这个天气怎么了？”

　　太宰治突然用兴奋的声音低喊道：“我说啊……从车上摔下去死掉很不错的样子！”他突然伸出手放到中原中也的左手上，眼里闪现出孩童般地向往与欣喜，然后用力一拉。

　　这个时候中原中也正微微按着后刹倾斜车身准备拐弯，车头因他的动作有些不稳，当他想要抓稳固定好车头方向时，前刹被太宰治拉住。他完全没来得及细想去理清对方抽风的原因，只来得及在车头失控的时候本能地想用异能稳住车子。——糟糕！异能力用不出来，中原中也的眼里闪过一丝错愕，混蛋太宰贴着他，人间失格把他的异能力抹消了。

　　在车子扭曲着角度往地上摔的同时，他们两个人从车上飞了出去，中原中也最后只来得及稍微低头躬身护住头颈要害，然后伸手抓住太宰的肩膀搂住。

　　太宰治看到了横滨的天，可能是因为最近城市里的工厂都在排放毒烟的缘故，整个横滨的天都呈现出昏沉沉的暗蓝色，丝丝缕缕偏灰色的云雾让人分不清到底哪些是烟、哪些是云。手肘和腿撞击到地面上，在火辣辣地疼痛浮现前，他看到了沥青路面的黑色颗粒，然后又是灰蓝色的天空。这一刻，仿佛他成了夕阳，这路面成了海平线，他旋转着、扭曲着，即将坠入永无光明的黑暗深海里。

　　两个人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就着那有些怪异的类似拥抱的姿势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太宰治有些发懵，他呆呆地躺在路中央，心中还飘荡着即将拥抱死亡欢喜和愉悦，这让他不由自主地想要微笑。

　　然后，一片澄澈的蓝天包裹着夕阳坠入他眼中，那里面的慌乱和担忧像是正午的阳光一样几乎要刺破他的眼球，他想要痛苦地蜷缩起来，将那片阳光挥洒开重新遁入黑暗的保护壳中。太刺眼了，那样的阳光太过炙热，烫得他想要尖叫。他的保护壳几乎要被全部烤化，然后他将在这场阳光照射的酷刑中变成没有固定形态的巧克力糖浆，零零散散地漂浮在海面上。这样的死法可是他从未想过的啊，太宰治的眼里流露出一丝委屈，衬得他嘴角那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弧度十分诡异。

　　“喂！混蛋太宰！你没事吧！”中原中也一边抽气地按着自己受伤的手肘，一边凑到对方身边，刚刚这场意外太过突然，他甚至来不及顾及自己掉落到地上的帽子。要知道他刚刚只来得及抓住太宰而没来得及护住对方的要害，要是运气不好直接那个混蛋的头直接砸到地面上溅起血花也是会有生命危险的。

　　“……啊……”太宰治这才恍若回了神一般地飘忽着声音，“我没死成……？”

　　中原中也松了一口气，然后破口大骂：“混蛋青花鱼，你他妈疯了吧？突然动我的前刹你是想死吗！”

　　什么啊，我本来就是想死啊，不过没死成，简直太惨了，比被中也骂还不能回嘴更惨。绑着眼睛的绷带在翻滚之中松了一些，往日里被遮住的眼睛在绷带的缝隙里看着俯视他的宛如太阳一般的橘发少年，太宰治抬手捂住了眼，吐出内心的烦躁：“烫死了……”

　　“啊？”中原中也忍不住摸了摸他的额头，怀疑对方是真的撞坏了脑袋，不然怎么可能刚刚还在说冷，现在又在说烫呢？“喂喂，混蛋太宰，你真的没事吗？我马上带你回医疗室。”

　　“烫死了！好痛！”太宰治像是耍赖的孩子一样憋着眼泪胡乱骂着：“手和腿都好痛！都怪中也！都是你的错！中也最讨厌了！”

　　“哈？我的错？明明都是你的错！”中原中也气得跳脚，差点想不顾一切地直接把这个有伤在身还在发神经的混蛋揍进地里，“你觉得痛完全是因为被摔的吧！话又说回来，要不是你动我的刹车，我们怎么可能会摔下来！痛完全是你自找的！”

　　“我可是超级怕痛的！所以都是中也的错！”如果真的死了就不会感受到痛了，活着才会被疼痛折磨。

　　“什么？！明明是你的错！”橘发少年一跺脚，直接把地面踩出了一条裂缝，他咬着牙，脸色气得通红，拳头捏紧又放松，最后仅仅只是口头骂着：“混蛋青花鱼，你还躺在地上是想被过路车压成鱼干吗？快点给我起来！”

　　面对那只伸出来带着黑手套的手，太宰治有些不情不愿地搭了上去，因为从车上摔了下来，他的手、脚、膝盖火辣辣地疼。在起身后他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很快就诊断出除了大面积的擦伤以外没有骨折及以上的伤势。真的是太失败了，他唉声叹气起来，有些怨念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心疼地扶着自己机车的橘发少年，那顶碍眼的帽子上垂下一条银色的金属链，似是要勾上少年微卷的发丝，然后在少年的扶帽动作下，换成到那白皙圆润的耳廓边晃荡着，看得人很烦躁。中也真的是太讨厌了，他在心里又重复地强调着。人很讨厌，帽子也很讨厌。今天回去以后一定要把中也的帽子偷偷丢到更衣室里，小矮子着急得到处找不到帽子的场面一定超棒的！

　　“混蛋太宰，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点过来！”橘发少年不耐地皱着眉，他的黑色外套因为刚刚那场与地面的摩擦而有些破损，手肘处露出了被染成鲜红色的白衬衫，不仅如此，他的膝盖和脚踝也处处是擦伤，红色的血迹让太宰治一瞬间对他的这位搭档的非人身份感到迷茫。不管是肉体还是平日的表现，中原中也都比任何人要像一个人，可笑的是这样的一个少年实际上并非为人，而自己，明明不管是从肉体还是智商亦或者是异能力，不管再出色再特殊都是属于人类的范畴，可是却因为唯一一样不像人类的空虚无一物的内心而宛如怪物。

　　一个像人却非人的异能力化身，一个无人类特质却生而为人的怪物。森先生啊，你把两个怪物凑在一起，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仅仅只是因为坚持自己所说的那套钻石理论吗？太宰治歪了歪头，慢悠悠地踱步到机车边，鸢眸中的星光慢慢被漆黑的混沌所覆盖。那是他的伪装，也是他的真实。

　　这次的经历在太宰治和中原中也双方看来都是对方的全责。太宰治觉得明明中也肯定会因为驾驶操作不当而出车祸，他只是稍微按着前刹将事故扩大化以便自己能够顺利自杀罢了，但是因为中也的错不但没自杀成功还受了令他感受到疼痛的轻伤；中原中也则固执地认为如果不是太宰治动了他的前刹，两人根本不会出意外。他们不管如何吵闹甚至动手都无法说服对方，于是这件事便渐渐成了和当初的那件“街机游戏与狗狗打赌”一类的不管过了多少年都会被从记忆里捡出来念叨的事情。

　　三个月后，“双黑”名号响彻整个横滨地下世界，太宰治看着中原中也顶着另一顶新帽子，忍不住在心里吐黑泥，他很不爽，非常地不爽。小矮子竟然在丢了帽子以后第二天又去重新买了个新帽子，害得他准备送出去的恶作剧帽子砸在了手上，白白浪费一番心思。不仅如此，中原中也还不知怎么说服了森先生，通过特批为他拿到了一辆专用二手车，有了这辆车后，他自然就不需要再挤上中原中也的顺风车。但是这并不是太宰治想要的结果，要知道，自从上次车祸后，他可是找到了新的自杀方式——坐上中原·肯定会出车祸·中也的车。不服气的太宰用了各种方法都失败了，被逼急的中原中也宁愿让机车在战斗中被波及弄坏也不愿意再让自己这个搭档骑上他的宝贝机车。

　　这场可笑的孩子气的斗争直到太宰治叛逃才拉上帷幕，因为他一直都没能再次坐上搭档的车，于是叛逃当天他把中原中也最宝贝的限量版珍藏机车炸成了烟花。

　　

【森中の场合 1】

　　第三个发现中原中也坏习惯已经严重影响到正常驾车行驶的是森鸥外。在尾崎红叶的默认下，森鸥外对着那双带着期盼和雀跃的蓝色眸子露出如往常一般温和且优雅的微笑，点头允许了未成年的18岁新晋干部担任他的司机和保镖。

　　为了保护横滨这座他最深爱的城市，森鸥外的劳模程度可谓是在港黑中数一数二，哪怕在车上他都捧着一叠来自横滨以及日本甚至是国外的情报准备上了高速就慢慢看。

　　有中原中也在，再加上森鸥外自己智力、武力、异能力上都不弱，所以他们就没打算带上其他人，这次的东京自驾行是为了去和某个当地黑帮组织的谈判，两人驾驶的是中原中也新买的轿车。在上高速路前，森鸥外有些莫名地不解，因为坐在他右侧的橘发少年似乎有些紧张过头了，男人这才想起来，这应当算是少年第一次单独陪他出任务。

　　不过，经过了三年的历练，现在的少年比起刚刚加入港黑时要沉稳多了，为何在单独面对自己时似乎依旧有些局促呢？森鸥外有些苦恼，他自认为自己对待下属还是很温和的，见过自己真实黑暗面的中也君不应该到现在还有些放不开姿态，难道是红叶教导的原因吗？或者是……少年可能察觉到了Mimic事件的真相所以才会这样？

　　他联想了一下最近的少年对自己有些闪躲的状况，心情微妙地开口与少年搭起话来，“中也君，晋升为干部后感觉如何？”

　　中原中也正逆着车流往出城的方向驶去，突然听到这样的一番问话着实一愣，他不自在地压了压帽子，回答：“很不错，虽然需要管的事情多了，但是下属也比之前的靠谱不少，有大姐头帮衬着，上手还算简单。”

　　森鸥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他手指轻点腿上的情报，开口：“太宰君的叛逃我是真的很遗憾，唔……我记得，他的手下和以前负责事物在昨天已经清算完毕，个人物品你也全部帮收拾好上缴到情报处那边了对吧？”

　　中原中也点头应和：“是的，他的宿舍我之前就带人全部清理干净了，直属手下也是由我全部抓捕起来关押到大姐头那的拷问室的。”

　　“嗯，这个我知道，红叶给我递交了报告，那些下属已经全部审讯完毕。唉，好歹都是非常有用的成员，也不能因为太宰叛逃而全部舍弃掉……真的是有点头疼啊。”森鸥外从车内后视镜观察着橘发少年忍不住皱眉的表情，继续说道：“中也君，你怎么看呢？”

　　“我觉得最好不好舍弃掉，首领您可以考虑将他们统统拆散分到中下层去，太宰毕竟曾经是干部，手下有不少员工都是能力强、忠诚度高的很不错的员工。尤其是那个叫做芥川的小子，他的异能力有很大的进步空间。”橘发少年认真地思索着，他曾和太宰做了三年的搭档，虽然两看相厌但是太宰的手下他都是见过面的，还和几个较为熟悉的一起喝过酒，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能保下这些人的。

　　想到这里，他继续补充：“放过叛逃干部抛弃的属下虽然会有些危险，但是更能彰显出您的仁慈。请放心，太宰就算留下了后手，重力也会将他们全部击溃的，有我在，不会让他们掀起任何风浪。”

　　“嗯，你说的有道理，不过全部分到中下层是有些浪费了。”森鸥外笑了笑，对他的心思一清二楚，中原中也这个人身上有种神奇的特质，那就是本能一般地保护陷入困境的同伴，这个特质在“羊”的时候就非常明显，来到港黑以后更是直接把组织成员都当做需要被庇护的存在了。森鸥外是很喜欢这一点的，毕竟这样的中也是组织内部最锋利的刀的同时还是最坚硬的盾，更别提少年的忠诚在整个组织内都是数一数二的，所以面对他的隐晦的求情，自认为宽容的首领自然顺水推舟地应了下来。

　　“芥川的话，我打算将他安排到我的直属游击队里，至于其他人……”森鸥外嘴角上扬，继续看着镜子里少年的影像说：“中也君，交给你如何？”

　　他像是突然找到了一个好主意一般，用雀跃的口吻提议：“如果是中也君的话，肯定可以得到那些成员的认可，我也会对他们的忠诚度放心很多。你觉得怎么样？”他话语间的轻描淡写让人觉得这个计划根本不是他熬夜琢磨了好几天想出来的一样，“不过接受他们的话，就得一起接受太宰君之前负责的那些工作哦，中也君有这个信心吗？”

　　少年有些讶异，然后皱着眉，迟疑地开口：“我接手是没问题啦，不过我之前没有接触过太宰负责的那一块……”他倒不是没信心，只是觉得自己需要一段时间来适应，就是不知道首领能不能接受了。

　　森鸥外笑眯眯地开口：“我相信以中也君的能力来说，绝对没问题的！就算不相信自己，也要相信我的眼光啊。”

　　窗外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中原中也打开雨刮器，因为首领的话语而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心中悄悄响起了花开的声音。森鸥外看着得到承认以后喜上眉梢的少年，也忍不住笑了，但与此同时，他心中的困惑却没有得到答案。

　　所以说，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中也君有些反常呢？

　　

　　中原中也偷偷看了一眼后视镜，用余光描摹着男人脸上的线条，从那一缕额前的发丝，到眼角不甚显眼的皱纹，再到男人呈着阴谋与算计的深邃眼眸，少年忍不住摸了摸耳廓——有点烫，好在脸颊温度还算正常。

　　副驾驶上的黑发男人安静下来以后，呈现出来的危险性直线下降，但他思考时眼里流传的光彩，却美丽得能让中也的心疯狂跳动。少年抿了抿唇，悄悄吐出变得滚烫的呼吸，他最受不了的就是男人将他的黑暗全部倾泻出来的样子，男人或许只以为每次少年不过是单纯地带着憧憬向他献上最崇高的敬礼，但只有少年自己知道，他其实也在借着下跪的动作遮掩自己发烫的脸颊。

　　“中也君，怎么了吗？一直在看着我。”森鸥外突然开口。

　　中原中也吓得差点跳起来，连忙假装其实是在认真地看着前方路况，结结巴巴地说道：“啊……我……我在想之后，咳嗯……新的工作内容要从哪方面入手。”

　　“是吗？”森鸥外点点头，若有所思：“如果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可以随时来办公室找我求助哦。”

　　中原中也一边应者声，一边有些忍不住发散思维。对方这话对于还有些跳脱的少年来说是个十足的暗示，从十五岁初见开始到现在，男人似乎终于开始认真地将目光投放到了自己而不是太宰身上，但原因却是起源于他前搭档的叛逃，而不是中原中也已经足够优秀到吸引了他的目光。

　　想到这里，少年心里就有些像是被刀尖扎了一下，不由变得安静起来。

　　森鸥外也没有继续说话了，而是同样看着外面的路况，雨越来越大，让他的视线范围受到了阻碍，并未减速的车轮驶过路上的积水，让水帘飞扬着溅到了车窗上。

　　虽然一直以来都对中也抱着很高的期待，但森鸥外的确是没有怎么在意对方，或许是觉得少年不会逃离他的缘故，男人更多地是将精力放在组织以及和他极其相似的身为他直属部下的太宰身上，察觉到不对劲以后，他在回忆里挖掘，这一切似乎早有征兆。

　　两个对骂的少年，在自己出现时橘发的那一位会收敛怒色逐渐变得冷静沉默，但很快又会在黑发少年持续地挑衅中按耐不住暴怒冲上去叫骂甚至与对方扭打起来，等发现全都被自己看在眼里后，纠结得脸都皱到了一起。

　　汇报任务时，会因为搭档偷溜、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而……表现得和平时的活泼有些不一样。

　　看上去大大咧咧，喜欢朋克和叛逆风格的少年，似乎对整齐优雅的西装抱有很深的好感，这可不像是喜欢和风的红叶特地教出来的。

　　再结合少年时不时的若即若离表现，似乎因他太过于亲近太宰君而出现的不安烦躁，以及掩藏得极好的让人几乎以为是错觉的嫉妒眼神等等，森鸥外恍然：这孩子原来已经品尝到爱情的滋味了啊！

　　“中也君，有喜欢的人吗？”他有些不悦，虽然钻石互相打磨是他认可的策略，但是在太宰叛逃后，已经体现出了耀眼火彩的这个孩子可不能被带走心神。他有信心哪怕中原中也喜欢上敌人也不会影响到组织，但太宰治对中原中也的影响可不能超过他对中原中也的把控。

　　男人侧过头，看到了紧张到鼻翼冒汗、脸颊泛红的少年，有些难以理解，他之前可从没发现过中原中也变成了想到太宰就会变成这样害羞的模样，似乎，有哪里不对的样子。

　　“首领……为什么突然问这个？”少年试图躲避这个问话。

　　“也没什么，只是突然想到，中也君也到了这个年龄了啊。”森鸥外似真似假地感慨着，“是在国外出差的这段时间碰上的吗？”

　　中原中也不好意思地否认着，一步一步地踩入了男人设下的陷阱。

　　“稍微有点好奇呢，中也君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少年犹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恩……就是，比较优雅成熟，很帅气，虽然有时候显得不靠谱但其实看上去非常可爱……吧。”

　　“反差萌吗？没想到中也君竟然会喜欢这种设定，让我有些意外呢。”

　　“只是偶尔看上去不靠谱，实际上还是非常厉害的人。”少年连忙改口，接着又慌里慌张地试图转移话题：“我们是要在前面那个路口右转吗？”

　　“不是，还要直行，等到过了下一个服务站再右转出去。”森鸥外假意被带偏，和少年聊了几句路况和工作，在对方放松下来以后，又突兀地跳回了之前的话题。

　　“所以中也君喜欢的是太宰君吗？”

　　“——哈？！”中原中也被这个猜测吓得够呛，“您怎么会这么认为？！”他连忙踩下刹车，扭过头看着男人，脸上满是震惊，张口试图解释这个误解。

　　森鸥外突然变了脸色，少年不管不顾地直接在大雨瓢泼的高速上急刹车，这个出乎他意料的动作直接让两人乘坐的车子打滑，旋转着飞出去。

　　“中也君！”

　　伴随着响亮的“哐当——”撞击声，森鸥外眼睁睁地看着车子撞破护栏冲到了高速路对面，当他准备召唤爱丽丝将自己拉出车外时，轿车却又突然腾空而起。红黑色的异能力包裹着车辆，轻巧地飞回了原位，落在了被撞开的护栏边。

　　被打断动作的森无言地看着变得扭曲的车头，又看了一眼满脸后悔尴尬、恨不得想找条地缝钻进去藏起来的少年，吐出一口浊气，拍了拍被这场刺激惊得飞快跳动的心脏，开口：“先下车看看情况吧。”

　　还好，撑伞下车观察了一下以后发现情况不算严重，虽然把护栏都撞破了，但是车头只是微微变形，不会影响正常行驶，他们还是可以继续开着这辆车子去谈判的。

　　“首领……那个……您没被吓到吧……”已经有些语无伦次的中也说出了一句恨不得自打嘴巴子的话：“组织会报销修车费吗？”

　　最后不仅报销了车辆修理费，甚至连告诉护栏维修费一并报销的森鸥外坐在副驾驶上，静静地安抚自己受惊的心脏沉默思考，良久，开口道：“中也君，去考个驾照吧。”

　　完全忘了要解释的中也懊恼地接下了这个“任务”，没敢再胡思乱想，小心翼翼地继续开车上路。

　　不过就算他不解释也没什么，毕竟成为干部以后，他和首领会交集越来越多，遮遮掩掩的“暗恋”迟早会变成被男人看在眼中的“明恋”。

【森中の场合 2】

　　刚刚陪同森鸥外参加完一场商业聚餐的中也松了口气，他跟在一身酒气的男人身后半步，看着对方娴熟地和其他老板们告别。几位中年男人看了一眼站在男人身侧那个眼神凶悍凌厉但容貌艳丽的青年，故作暧昧地冲着森挤了挤眼睛，说了几句羡慕佩服之类的话，看得中原中也差点想翻个白眼。这群思想令人作呕的渣滓们，看同龄人都觉得别人会和他们一样，以为他中原中也是被森鸥外潜规则的下属。啧，他效忠的首领怎么可能会做出这种不理智的事情。

　　和合作伙伴们告别完毕以后就应该前往停车场了，但男人率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比自己矮了小半个头的青年，对方看着那些家伙的背影，眼里是毫不掩饰的嫌弃。森鸥外假意揉了揉太阳穴，果不其然，立刻得到了关切的问询声。

　　“首领，您感觉不舒服吗？”

　　“啊……似乎是喝多了，有些晕。”他一边说着话，一边顺势把身体的重心往青年伸过来搀扶的手上放，因这突然亲密接触，青年不自在地飘忽起了眼神，男人见状，不由地在心中暗笑，完全放松地把自己的身体压到了对方身上。

　　在他的视线里，Choker上方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男人满意地半眯着眼睛，状似迷迷糊糊地指挥着：“中也君直接带我回去吧。”

　　这场聚会中，敬到中也这边的酒全部被挡了下来，森鸥外以还需要青年负责开车为由，没有让他碰一滴酒。于是敬酒就都顺理成章地灌进了男人的肚子里，中也有些担忧地看着已经开始“醉”得路都走不稳的首领，干脆地直接将他背起来。

　　他将首领一路背到了车边，背上的男人将带着酒味的吐息不断喷洒在他的脖颈和耳廓上，差点让青年害羞成煮熟的鲜虾。森鸥外懒散地闭上眼睛靠在最可靠的下属身上，感受着自己被轻轻放到了副驾驶的座位上，驾驶位的车门被拉开又关上，汽车的启动声骤然响起。

　　“首领……？”青年小心翼翼地呼唤在封闭的车内响起，森鸥外没说话，只是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半响，纤细的手臂伸过他的身前，为他系好安全带。中也又轻轻叫了他一声，以为首领熟睡的他，伸出手指轻抚着男人的脸颊，隔着皮质手套的手指渐渐挪移到了男人的嘴角上。

　　森鸥外听到了身体挪移的动静，变得有些急促的呼吸声慢慢凑了过来，他能清晰地听到，那孩子紧张地吞咽口水声音。

　　应该很近了。

　　男人能在心里勾勒出青年的心理挣扎，应该有渴望、焦灼和不安，以及些许的冲动还有慌乱，他感知到那颤抖的呼吸已经几乎快要贴上来了。真可爱啊……现在睁开眼睛的话，他会不会吓得像一只炸毛的小奶猫呢？森鸥外想着，但是没这样做。毕竟若是真的把对方吓得缩回壳里，那就得不偿失了。

　　良久，他感受着青年用手指暧昧地碰了碰自己的唇珠，然后像是被惊到一样，飞快地收回了手，人也狼狈地坐回了驾驶座上，发出了不小的动静。

　　对方炙热的视线一直投射在自己身上，森鸥外几乎能感受到车内攀升的温度，他的亲吻会是什么样的呢？单纯地唇贴唇？还是会情难自禁地将舌头伸进来？是缠绵的，还是蜻蜓点水的？森鸥外一动也不动地等着，保持熟睡的姿态和呼吸等待着。

　　似乎是过了许久，青年才像是突然回过神来一样，然后他……拉下了手刹？开着车子从车库驶了出去。

　　假装因为醉酒而熟睡的森鸥外，内心复杂且迷茫，难得地在心中冒出大量的问号。

　　不是？这什么情况？他的干部原来那么怂的吗？偷亲都不敢？

　　这就很尴尬了，男人默默将心中在之前盘算好的引诱类计划全部推翻，重新开始构思自己要怎么主动或者暗示才会让对方接受到正确的信息而不是迟钝地以为是想多了然后表现出一如既往的沉默“暗恋”。

　　想着想着，他就真的睡着了。

　　

　　森鸥外再醒来时是被周围的喇叭声吵醒的，他没睡多久，从路线来看或许都不到半小时。因为聚餐的地方在市中心，所以虽然很晚了，但是道路上还是有些许车辆。他的干部正老老实实地等在红灯前，转了绿灯以后才一脚踩上油门让车子飞奔出去。

　　森鸥外打了个呵欠，坐直身体问：“大概还有多久到？”

　　中也这才发现首领醒了，大概估计了一下路程，回答：“已经出市区了，还有十多分钟。”

　　森鸥外点点头。

　　今天下午横滨下了一场大雨，当然现在雨早就停了，但是路面还是有些湿滑。

　　他们乘坐的黑色轿车在空旷的道路上疾驰，和前方的一辆白色小车不断拉近距离。中原中也打了转向灯，踩着油门准备超车，却猛地发现，前面的车辆毫无征兆地突然变道跑到了超车道上。猝不及防之下，为了不撞上前面的车辆，中也只好一边刹车一边扭动方向盘往原车道上开。

　　伴随着车轮急刹的响声，打滑的后轮让车尾出现了失控甩尾的危机。

　　车子在直接原地掉头转了两圈，森鸥外捂住嘴，今晚他喝了不少，虽然不至于真的喝醉但是也觉得不大舒服，这甩尾转圈的失误让他胃里一阵翻腾。

　　中原中也熟练地用异能力把车子矫正方向，加速越过前方的车辆继续行驶。

　　“……中也君。”男人有些脸色发青，努力压抑着呕吐的身体反应，连说话声都变得飘忽起来，“刚刚为什么……在高速行驶的时候踩急刹车？”

　　“不刹车就要撞上去了啊。”青年倒是显得比他更不解，认真地回答：“您放心，我会保证公司的车子不会出车祸的。不会再跟您报销修理费的了！”

　　“不，我的意思是，你刚刚就应该直接撞上去，而不是扭着方向盘还刹车。”森鸥外揉了揉胃，无奈：“你这样会让车轮打滑，很容易出车祸的。”

　　中原中也倒不是很认同这一点，解释道：“如果直接撞上去才是出车祸，打滑的话没事的，有我的异能力在，既不会翻车也不会出车祸，您可以放心。”

　　不，你这样开车我完全不放心！森鸥外突然警觉，问：“中也君，你应该有驾照了对吧？”

　　中原中也点了点头。

　　“恩，您上次说了让我去考驾照这事，我就直接找了个驾校报名，花了点钱，教练就把驾照给我了。”

　　前面没毛病，但是后面这话听着怎么那么怪呢。

　　“中也君，没去学习或者考试吗？”

　　森鸥外听到青年理直气壮地否认了。

　　“当然没去啊，学习的话要在驾校里住两个月，那我就没办法好好执行任务了。考试去不去都无所谓，反正只要会开车，教练就能帮我弄到正规的驾照，既然这样为什么要去。”

　　“我记得应该有些驾校是可以下班以后才去学习的吧？”森鸥外无奈，但他话音刚落就发现了言语中的问题漏洞，果不其然，中也的回答确认了他的想法。

　　“等我下班，教练早就回去睡觉了。”

　　黑手党的生活作息和普通人可不太一样，如果说普通成员还勉强可以有点正常的作息，但像中原中也这种标准的武斗成员，大部分行动都是在夜间进行的，更别提他自从当上干部以后就开始努力像首领靠拢，不断学习，成了和森鸥外相差无几的工作狂。

　　森鸥外沉默。

　　中原中也这才从对话中反应过来自己操作似乎没有得到首领的认可，他降低了声音，有些不知所措地试图解释——虽然他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但既然首领不认可，那或许是他选择的方式还不算最好，没有达到首领心中的最优解吧。

　　“驾校和教练是广津大叔和红叶姐推荐给我的，他们说那个驾校和组织有点关系，只要给了钱，不管去不去学习考试都能拿到驾照。”

　　这话一说，森就有了点印象，那个驾校还是几年前，他为了布置能在横滨随意流窜的眼线直接施计拿下了包括驾校、出租车公司以及道路运输公司在内的一整条产业链。

　　从他个人想法上来说而言，只要中原中也能保证自己不出车祸，那他怎么开车森鸥外都不会在意，所以最后稍微在内心纠结了一下，男人就将他的干部这种开车的坏习惯丢到了脑后。大不了以后自己多练习一下，及时召唤出爱丽丝，真出事了就让爱丽丝把自己捞出去，至于中也肯定是不会因为出车祸而受伤的，他相信青年的反应本能和身体素质足以优秀到无惧车祸。

　　中原中也发现首领没再继续揪着开车这点以后，也松了一口气，恭恭敬敬地将首领送到家。

　　森鸥外站在家门前，冲青年挥了挥手，“那么，今晚好好休息，明天见哦，中也君。”

　　“是！明天见，首领！祝您好梦。”在月光下微笑的橘发青年，脸上洋溢着显而易见的喜悦和期待，暖橙色的路灯让大片的影子交织在他的脚下，似是要将他吞噬进去一样。但，这终究是错觉。

　　比深渊还要黑暗、比死神还要可怖的男人编织的阴谋是无形的，只有计划达到尾声，开始实现以后，被网紧紧捆住无力挣扎的“鱼儿”才会发现自己早已落入圈套。

　　当然，或许“鱼儿”自己会觉得心甘情愿也说不定呢。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