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

　　如果从一开始，中原中也就在森鸥外手中，那或许是一个相似却不一样的故事。

　　警告：

　　*取名废，私设众多，有真正的森鸥外LTP情节出没，这个中原中也或许和原作不大一样

　　*原作是中也诞生1年，与谢野晶子11岁时加入战场，本文私设，中也诞生时间延后（理念上提前），但肉体上和原作不变

　　如果说与谢野第一天看到的是真实，那第二天开始就是噩梦。

　　“啊！”女孩儿发出一声尖叫，捂着眼睛躲到了森鸥外身后，在他们面前，是新的一批受伤的士兵，和之前被包扎过的伤患们不同，这些士兵是刚刚被医疗兵们从战场上扛回来的，每个人的身体都在往外喷涌着大量的鲜血，与谢野晶子瑟缩着身体不敢看向那血腥得让人想要反胃的场景。森鸥外没有像昨天一样护着她，而是冷酷地把她从身后扯了出来，推到了担架上的士兵身边。

　　“你在做什么？”男人严厉的声音轰炸着她的耳膜，他拉下女孩儿的手，指着痛苦呻吟的士兵们说：“他们受了伤，需要治疗，需要你的异能力，你不想治，是想害死他们吗？”

　　“我……呜……”女孩儿面上流露出显而易见的恐惧，她眼含热泪，哽咽着跪在鲜血淋漓的士兵面前，她几乎不敢睁眼，生怕自己会忍不住奔跑到角落里吐出来。森鸥外没有理会她的反应，自顾自地让她治疗好一个，然后又迅速把女孩儿推到下一个伤者面前。

　　她不知道她治疗了多少人，毕竟脑海里混沌一片，只知道机械地抽噎哭泣着，隐约的印象中，只有那些护士姐姐们用大声的呼喊驱赶着痊愈的士兵们出去，但是依旧源源不断有重伤的士兵被抬进来。

　　男人冰冷的话语敲打在她柔软的内心上，留下一道道血痕。

　　“与谢野，你的作用就是治疗，不准哭，也不准害怕，这些士兵比你痛苦多了，你没有资格浪费时间去哭泣，这会耽误他们的治疗，也会影响整个战场的进度。”

　　这个战场是梦魇，她面对的一切都宛如虚幻，治疗完最后一个伤患后，与谢野跪在地上小声地抽咽着，她想要擦一下自己的眼泪，但是满手的鲜血让她没有办法做到，想要换成用干净雪白的围裙擦拭，却发现，她已经浑身沾满了士兵们给予的血污和碎肉，那围裙上的血渍仿佛是在大声地嘲笑她。这是战场，是不会存在干净的东西的，包括她自己。

　　“爱丽丝，那些退下来的非重伤患者情况如何。”

　　“主人，护士包扎了大约2/3，还有1/3还在等待治疗。”

　　“跟我一起过去，与谢野，不要跪在地上了，过来学怎么给轻伤患者治疗。”

　　与谢野晶子心下一惊，摇着头往后缩，声音哽咽：“不……我的异能力只能治疗濒死的……”

　　森鸥外把她从地上拽起来，拖着踉踉跄跄的女孩儿往前走：“医疗人员严重不足，你也需要帮忙，学习如何给那些轻伤的士兵们包扎还有紧急处理。”

　　小女孩的能力如何能对抗一个身手不凡的成年男人呢？与谢野咬着唇，抬头看着面色冷硬的黑发男人，眼里满是排斥。

　　她讨厌这个男人，讨厌他的军装，讨厌他说话的语气，讨厌他的眼睛，连他的每一根头发丝都讨厌！这个男人把她从香甜温暖的点心店掳出来推到这充满哀嚎和鲜血的战场上，他根本就不是需要她，他需要的只是她的异能力！

　　女孩儿愤恨地盯着男人的后脑勺，在挺直身板后撞进了一篇澄澈的蓝色之中，她有些怔然地看着她目光中唯一的一尘不染地存在。

　　橘色发丝带着微卷，像朝阳、像落日、像与秋风共舞后亲吻大地的枫叶，蓝色的汪洋比她能看到的被鲜血污染的浑浊海水要美丽无数倍，清澈得比布满黑灰色浓烟的天空还要透亮。名为中也的男孩儿像是小猫儿一样搂住男人的脖子，把自己挂在男人的背上，他不像之前那样被森鸥外用手臂拖着腿，但是却很神奇地能够自己用细小的腿稳稳地夹住男人的腰侧。

　　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安静地望着她，与她对视。这孩子似乎完全没看懂她经历的一切代表着什么，就好像在他眼里，鲜血和番茄汁是一样的。明明都是一起被带过来的孩子，但是她这个姐姐却显得那么无用。

　　与谢野狼狈地低下头，努力收住了哭声，她用上臂的布料粗鲁地擦着眼泪，同时也不再在意脸上会出现血污，反正她已经浑身都是士兵们的鲜血了，多一点少一点也没什么区别。

　　

　　疲倦地女孩儿笨拙地为一个被擦破手臂的士兵包扎，在她身边，是亲自上手向几位女护士示范如何快速取出子弹的森鸥外。与谢野微微侧头，名为爱丽丝的异能力正毫无感情地为一位连连哀叫的士兵打着石膏。

　　“谢谢啦，天使小姐！”这位被她包扎的光头士兵乐呵呵地冲女孩儿挤了挤眼睛。

　　与谢野茫然地看了他一眼，发现有些面熟，应该是昨天被她治疗过的那些重伤士兵之一。

　　“天使……？”这个称呼应该是另外一位送了蝴蝶发饰给她的士兵说出来的吧。

　　“哈哈哈是啊，昨天晚上回去休息的时候，我们队里那个……”士兵努着嘴让她看向另外一边，英俊帅气的黑发士兵正专心看着手里的诗集，士兵接着说：“立原他昨天跟我们聊天的时候，说你很像拯救我们的天使，我们都觉得这个称呼超级准确的。”

　　“你救了我们，让我们摆脱了残疾和死亡，这不就是给我们带来希望的天使小姐吗！”士兵笑得爽朗大方，女孩儿明显地能从他的面上读取到“庆幸”和“安心”的神色。

　　与谢野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觉得心底像是撒上了一层甜甜的糖霜。她有些羞涩地冲着士兵一笑，为他包扎好以后，蹦着走到另一位伤者面前，一边轻快地与对方聊天，一边为他打绷带。

　　而一直趴在男人背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男孩儿，在森鸥外动手拔出嵌在某个士兵身体里的铁棒时，轻轻地动了一下手指。紧接着，从伤者身上飞溅出来的血柱在溅到他裤腿上前，突兀垂直落到了地面上，站在一边记录的金发姑娘将这幅场景收入眼底，森勾了勾嘴角，示意身边的护士上前来止血。

　　

　　“森鸥外，你到底在想什么！”舰上的最高长官拍着会议桌，指着森鸥外的鼻子怒骂：“我都说了，西边的那条线暂时不用管，你还让一堆刚刚痊愈的士兵们冲上战场做什么？”

　　森鸥外抚了抚似乎被吓到的中也，回答：“我认为西线比东线更加重要，如果能突破西线，那我们就可以获得长达300米的战线领域，而死磕东线，耗时长、难度高，相对收益更低。”

　　“到底你是指挥官还是我是指挥官！还有，这是严肃的作战会议，就算你有上将的特殊允许也不能把奶娃娃带进来！”

　　“您是指挥官，但我依旧认为我的选择才是对这场战争有用的最优解。”森鸥外恭敬却执拗地劝说着，想要让少将认可他的作战计划。

　　“中校才是守住西线的作战的指挥人选，你不过是一个中尉，老老实实地做好你应该做的事，你的任务是将士兵们医治好，通过医疗协助我们，而不是去琢磨怎么插手战场布局安排。”

　　这是场失败的作战会议，森鸥外是这样认为的，在会议结束后，他看着记录下来的最终安排，不免有些叹气。虽然有些权柄，但在这个战场上，他能掌控的终究还是不够。

　　森鸥外戳了戳男孩儿软乎乎的脸颊，无奈：“看来要加快对你的开发了呢，如果能直接拿下西线，再联合东线的那些老东西，日本就有希望啦。”

　　“好歹也是横滨军事基地里面应该是最强的实验体，应该远远不止是会漂浮和操控血液方向才对。”

　　

　　在没有白天黑夜之分的战场上，时间总是会飞快地从人们的指间流走，与谢野晶子打了个哈欠，撑着酸疼的身体走在去训练室的路上，她在前两个小时才刚刚救下五十多个士兵，接着就收到通知，森鸥外让她去训练室一趟。

　　虽然来到基地的时间不长，但是女孩儿也知道，训练室几乎没有什么人去了，毕竟，无法提供训练用的枪械武器的训练室，只能让士兵们进行人体肉搏的友好对战，这对很多士兵来说都是毫无意义，只能徒增疼痛。他们啊，宁愿去吃点好吃的，或者聊聊天，也不愿意去训练室挥洒汗水。

　　“天使小姐！等一下！”一位士兵大声地呼喊着她。

　　与谢野疑惑地转身回头，几位士兵簇拥着一位少年士兵笑嘻嘻地将他推过来。

　　“咳咳……那个天使小姐，感谢你上次救了我的命。”中间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笑得有些腼腆，他递给晶子一张纸，红着脸小声地说：“这是给你的礼物，希望你喜欢。”

　　这不涉及情爱，也不涉及男女性别的吸引，只是一位内向的少年士兵在伙伴们的怂恿下送给医者的一份感激。　

　　与谢野晶子接过纸，展开。

　　这是一幅肖像画，但也不仅仅是一副肖像画。铅笔用干净的线条勾勒出一位穿着军装，两手捏着干净的白色裙摆的女孩儿，她笑得一脸灿烂，有一对虚幻地翅膀从她身后张开，人物的边缘纷纷扬扬地落下羽毛。

　　“啊……这是我？”与谢野惊喜地指了指画，得到肯定的回答以后欢呼地蹦跶起来，元气十足地和士兵道谢。

　　她和士兵们聊了一段时间，然后才依依不舍地道别。女孩儿两步一跳地哼着家乡的小曲儿，时不时地在走廊里拎起裙摆转个圈，欣赏一下自己的画像，时不时又笑出像树枝上鸟雀吟唱一般地清脆声音。路过的后勤兵们见状，也乐了。

　　

　　森鸥外站在训练室内，将中原中也放在地上站好，然后眼睁睁地看着这孩子在五秒内就习惯性地一屁股坐到地上。他皱着眉，走到旁边两三步以外，蹲下身，拍着手示意男孩儿走过来。

　　“中也？看我，森。对，过来，不不不，不是飘过来是走过来。”他让自己的异能力将漂浮起来的男孩儿按回地上站好，继续拍掌。

　　中原中也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爱丽丝在他身边，拉着他的腿示意走路，自己也在旁边迈步示范。

　　森鸥外满意地看着他的小男孩儿晃晃悠悠地迈出左脚，下一秒，他就大惊失色地冲了过去，把差点摔个狗啃泥——不对这里没有泥只有冷硬的地砖——反正就是冲了上去把差点摔到的孩子拎着衣领捞了起来。

　　他抑制不住地骂了一句粗口，无奈地看着连路都不会走的小孩儿，深感头疼。

　　“a——mo——”小孩儿主动飘进他怀里，再又被森鸥外放回地上后，茫然地用小奶音说着谁也听不懂的婴儿话。

　　“嗯？”森鸥外在他面前蹲下，因为对方难得地开了口，他也多了些耐心，伸出食指点了点中也的额头，问：“你想说什么？”

　　“mo——mo——”小男孩抓着男人额前的发丝，咿咿呀呀地叫唤着：“mo——yi——”

　　男人哭笑不得地看着往自己怀里钻的傻孩子，纠正道：“mo——ri——Mori，森。”

　　“chuuya！”中也没理他，念自己名字倒是非常顺畅。

　　“对对对，你叫中也。”森鸥外揉了揉额角，叹气，继续教：“chuya——mori——”

　　……

　　名字还没教好，这孩子又不说话了。男人没辙，只好继续他的下一个教学环节。

　　其实在之前森鸥外就发现中也学习能力很强，但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军方实验室废了各种办法都没能让当时刚刚从玻璃罐里出来的实验体主动使用除了漂浮以外的能力。等到森鸥外手上后，老早他就开始了自己的打算，既然传统的实验方式不行，那就另辟蹊径吧。

　　“看好了，中也。”

　　森鸥外掏出手枪对着自己的异能力直接开了一枪，金发小姑娘拿着比她人还高的针筒将那枚子弹打飞到旁边的石壁上，中也静静地站在地上看着他无法理解的一幕。

　　“看懂了吗？不要让子弹打到自己身上，全部把它们弹飞出去，最差也要躲开。”男人冷静地说着话，然后连开数枪，爱丽丝击飞了其中几枚，然后飘到空中躲开了剩下最后两枚。

　　反复演练几次后，森鸥外扔掉了打空的弹夹，重新放进一排新的，看着依旧懵懂的小孩儿笑着说：“看不懂没关系，我给你亲自示范一下。”

　　说完，他就直接拉开保险，对着小孩的手臂就是一枪。

　　

——TBC——